你好,游客 登录 注册 搜索
阅读新闻 背景:

陈垣:矢志研究史学

[日期:2012-08-10] 来源:江门日报  作者:邓少军 张茂盛 [字体: ]

3 曾经学习过西医

  【陈垣在教解剖学的时候,为了使学生易于理解,在当时市面上还没有教学挂图的情况下,他就自己动手画挂图。他还经常带学生到广州郊区的乱坟中去捡拾散落的骨骼,回来洗净拼合,作为教具。学生经过这样的实践,收获颇丰。】   

  江门日报:陈院士的父亲是个中药材老板,家族也开有中医药店,为什么到后来,他还要去学西医?

  陈智超:为什么学西医?因为他父亲在1906年的时候患上了膀胱结石症,发作时非常痛苦。陈垣一家求助中医,但多方医治无效,于是家人就将他父亲送到广州博济医院施行手术,终于治愈,取出了一块鹅蛋大的结石。这件事让陈垣对西医很佩服,后来他进入了美国教会办的博济医学堂。

  江门日报:当时他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去学医的?

  曾庆瑛:他“当时认为要使中国摆脱落后的状态,一定要使科学发达起来”。他选择了医学作为自己救国救民的职业,但是他后来又因不满校方对中国学生的歧视而愤然退学,于1909年与友人创办了光华医社、光华医学专门学校和光华医院,取名“光华”,寓意“光我华夏”。  

  江门日报:他走上学术道路,与学医有关系吗?

  陈智超:我之前讲过,他就是因为在博济医学堂学习西医的时候,因为这家医学堂是教会的学校,里面的医生都是基督教徒,所以在这里,陈垣开始对基督教有所了解,并进而研究基督教史。

  曾庆瑛:后来他定居北京后,就没有再学医,但是这样一段学医、教医、从医的经历,对他一生产生了很大的影响。20世纪30年代陈垣在一封家书中说“余今不业医,然极得医学之益”,他一方面知道了该怎样保持身体健康,另一方面,他从医学中得到许多从事史学研究的借鉴。医学给了他一把分析历史的“解剖刀”。

  4 在沦陷区坚持民族气节

  【卢沟桥事变爆发不久,北平就沦陷了。陈垣没有离开,他在沦陷区的北平整整生活了8年。8年里,他拒绝担任日伪职务,越是环境险恶,越是勤奋写作。在这个时期,他写成的专著就有《释氏疑年录》、《通鉴胡注表微》、《明季滇黔佛教考》等7种,这些著作占了他全部专著的一半。】  

  江门日报:北平沦陷后,陈院士始终坚持没有与日伪合作。

  曾庆瑛:由于他在学术上有很高的地位,敌伪千方百计想拉拢他,拉拢不成就威胁他。他们曾经要他担任所谓“东亚文化协会”的会长,陈垣就是坚决拒绝,在极为困难的条件下,他坚持了民族气节。不仅如此,他还积极地利用他所从事的历史学,宣传民族气节,发扬爱国思想。他用他的口和笔,将他从历史中得出的坚强信念传给学生,传给沦陷区的人民。

  陈智超:辅仁大学每年返校节都会举行运动会。有一年,陈垣在运动会上发表演讲的时候,打了个比喻,他说孔子组织射箭比赛,子路去把门,三种人不能参加,第一种是败军之将;第二种是为敌人做事;第三种是认敌人作父的人。当时有汉奸在会场,听了他的讲话后,都灰溜溜地走了。

  江门日报:他写《通鉴胡注表微》,也是为了表述自己内心的愤怒?

  曾庆瑛:抗日战争的最后两年,陈垣用他的全部精力写成《通鉴胡注表微》。就是因为他身在沦陷区,读胡三省注《资治通鉴》,他“不禁凄然者久之”。他发奋写作《通鉴胡注表微》20篇,通过为胡注作表微来表达自己的爱国感情和意志。

  5 身后不留一分财物

  【20世纪50年代后期,陈垣已经年近80,但仍然担负着繁重的校长职务,继续从事科学研究工作。曾有记者问他保持健康的秘诀,他拿锔过的碗(瓷碗破裂后,用金刚钻打眼,然后用一种铜或铁打成的扁平的两脚钉将它连接)打比方,说“锔过的碗更经久”。但就算是这只“锔过的碗”,也没能挺过文革。】

  江门日报:文革中,陈院士非常孤独。

  曾庆瑛:“文革”一开始,他就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,觉察到形势在大变,终日一筹莫展,心神不安。后来,他身边的工作人员,都被北京师范大学造反派勒令回校参加运动,说四合院里是“池小王八多”,要他们每个人都回去交代自己的问题,接受群众审查。陈垣身边只剩下了两个60岁以上的老人。

  文革前,他每天都能拿着放大镜,整理和研究《五代史》,但是文革中,他什么都不能做,只能把痛苦深深埋在心里。  

  江门日报:他也被迫做过自我检讨。

  曾庆瑛:是的,当时他被形势所迫,不得不写了“自我检查”和“我要自我革命”。在“我要自我革命”中,陈垣写道:“经过这次运动,我要自我革命,自我造反,愿将历年得来的书籍300余箱,字画数百件和稿费等4万余元交给党和政府处理,坚决打破过去私人大量收藏书物、庞大稿费和高薪金的不合理制度。”

  他去世后,家属遵照他的遗愿,将他5万册藏书和几千件名贵字画、章石,4万元稿费全部捐给了北师大。

  家乡人谈陈垣

  陈卫民(陈垣侄女):

  垣大伯的一个建议改变了我父亲的命运

  陈卫民告诉记者,陈垣是她的大伯父,她习惯叫陈垣“垣大伯”。陈卫民的父亲曾对她说,因为垣大伯的一个建议,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。陈卫民的父亲大学毕业后,首先被家族总管派往家族开在新加坡的“陈信义药材行”工作。因为他是学机械的,他不喜欢干这一行。1947年初,他回到了香港一所洋人开的造船厂工作。就在这一年,陈垣的养母去世,“宁远堂”大家庭的成员从各地赶回乡下为老人家送葬,陈卫民的父亲也不例外。

  趁这次回乡,陈垣约陈卫民的父亲一起走路去棠下金竹先生的故里参观,因为他十分敬仰被人们称为“金竹先生”的胡方。途中,陈垣看到村民用大磨碾米,很是费力,效率又低,极不科学。他便对陈卫民的父亲说:“你是学机械的,何不学以致用,为村民搞台碾米机,造福百姓。”陈卫民的父亲说:“你的建议很好,但要办工厂并不容易,家族中有兄弟办了‘五福米机’,为百姓碾米,不知何故,现已关闭。”回家后,陈垣找来办厂的兄弟,经了解后发现,工厂关闭的主要原因是技术力量缺乏,机器一旦出了故障,不能及时排除;机器经常出现毛病,因此只好关闭。陈垣建议陈卫民的父亲把碾米厂重新办起来。于是陈卫民的父亲回香港辞了原来在洋人造船厂的工作,回到了石头乡下,接管了兄弟的米机厂,并改名为“义和隆米机厂”。

  陈垣的建议,使“义和隆米机”成功开办,为当地群众碾米带来了方便。

  陈卫民说,她的父亲从此留在了家乡,也是“宁远堂”家族中惟一留在新会的一家。平时,家中经常收到海内外亲人的来信,其中也有陈垣的信。他不但关心家乡的情况,还关心晚辈的学习。1960年,她读小学一年级,当时正是物质困难时期,纸张也很缺乏,她只能用旧报纸练习写毛笔字。远在北京的陈垣得知后,给她寄来了几本字帖和一些写毛笔字的纸,字帖里还夹着一封写给她的信。陈垣在信中说:“知道你爱练毛笔字,我很高兴,希望你继承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,把毛笔字练好。”陈垣还记得石头乡的太祖祠。信中特意问道:“你读几年级?学校还是在太祖祠吗?请告诉大伯父吧。”

  “收到这封信,我们全家都很兴奋。父亲说我太幸运了,80多岁高龄的大伯父还这么关心我……我在父母的指导下,写出了人生的第一封信。从此,打开了我与垣大伯的通信之门。垣大伯每次写信给我的父母,都会附一封短信给我。他总提一些问题,然后让我回答。记得有一回,快到端午节了,他写信问我:‘家乡有赛龙舟吗?到时候你看看龙船是怎样的?赛龙舟的人和看龙舟的人有什么不同?大伯父很久没看赛龙舟了,别忘了下次来信告诉大伯父。’”陈卫民说,陈垣就是用这么一种特别的方法来引导她写信,让她在信中学会用文字表达她想说的一切。陈垣还把自己题写书名的《同音字典》寄给她,帮助她学习。晚年的陈垣,还一直惦念着生活在乡间的他们。

  逸闻趣事

  1 “谭白菜”的故事

  谭白菜是北京一家广东餐馆的名字,老板姓谭,以做白菜出名。白菜本来是北京最常见、最平民化的蔬菜,过去老百姓冬季吃菜主要是白菜。这家馆子的独到之处,就在于谭老板能把最普通、最常见的白菜做出与众不同的味道。他的方法说出来也并不复杂,就是把白菜的各个部分分开,根据它们的特点作不同的处理。菜帮是菜帮,菜叶是菜叶,即使是精华部分的菜心,也区别对待,有的烹炒,有的做汤,有的凉拌。谭老板的要求极其严格,终于做白菜出了名。陈垣拿谭白菜的例子激励学生,做学问必须一丝不苟,精益求精,才能有成就。

  2 “二陈并书”

  一般人交谈,都是直接交流,“南北二陈”中的“南陈”陈寅恪和“北陈”陈垣却进行过一次笔谈。当时陈垣在校对沈刻《元典章》时,发现在《元史》等书多次出现的不忽木其人,在《元典章》中独作不忽术。陈垣校勘严谨,在没有充足的证据之前,不敢轻易下结论到底是“不忽木”还是“不忽术”。他想到了通晓中西、古今多种文字的陈寅恪,于是向陈寅恪请教。二人一来一往,笔谈了12个回合。而两人相处一室,何以要用笔谈?从笔谈的内容可知,它牵涉到许多专门名词,除口谈之外,还需要借助笔谈。因此,他们“二陈并书”,为后辈留下了一份珍贵的文献。

收藏 推荐 打印 | 录入:glen | 阅读:
热门评论
本文评论   查看全部评论 (0)
表情: 表情 姓名: 字数
点评:
       
评论声明
  • 尊重网上道德,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各项有关法律法规
  • 承担一切因您的行为而直接或间接导致的民事或刑事法律责任
  • 本站管理人员有权保留或删除其管辖留言中的任意内容
  • 本站有权在网站内转载或引用您的评论
  • 参与本评论即表明您已经阅读并接受上述条款